狗一

6.

蔡程昱心里过不去，又不想断，抹了把眼睛上的泪，叹了口气，“你心里明白我放不下你，知道我不可能离开你，可是我也过不去，我不跟你闹。”他哭得鼻音浓重，说起话来像个小孩子，“但是我也不愿意跟你和好。”

“行啊，那就这么不上不下架着吧，只要你觉得心里舒服，我都随你。”龚子棋话说的不咸不淡，让人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，他点点头站起来要走，蔡程昱心里慌张，伸手拉他，没想到一下就把人拽回沙发里了。

“你有完没完？！”龚子棋发狠瞪他一眼，态度强硬，蔡程昱一时被他压倒了气势。

虽说被捉奸在床的是龚子棋，可蔡程昱实在提不起那份跋扈的气质，反而被做了错事的人压了一头，他心里难过又委屈，却虚道：“你这是什么态度？你就是想甩掉我——”

“我什么都没说。”龚子棋打断他，“你能不能正常一点？蔡程昱，我要受不了了，够了，停一下好不好？”

蔡程昱如同被从云端推下，失掉自己思考的能力，脑里心里全是巨大的回响，全是懵的，他太痛了，以至于没意识到心的疼痛。

他大可以果断甩了面前的这人，去追逐自己的大好前程，毕竟如今的蔡程昱已经是镀着光的金色男高音，是在歌剧舞台上展露头角的新生代，他有一个好的未来。龚子棋该明白，他们之间的日子会越来越好。

他当然明白，所以蔡程昱更迈不开步，说不出赌气的话。

他就是不愿意和龚子棋分开，又不愿意与他和好。

从晚上7点多僵持到11点过二十，龚子棋捂着双眼重重叹气，他已经脸色发白，再去看蔡程昱，长途飞机舟车劳顿回来，一进家门就遇到这种事情，时差加上心神不宁，暴瘦得颧骨都出来了，哭了一天的眼睛带着血丝，眼皮都肿得要看不见他的豆豆眼了。

龚子棋见他这般，自己心里也难受，只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温柔的情话，只冷淡道：“那就先分开睡吧，你可能也不愿意睡主卧，那就睡虾虾的房间吧，让虾虾周末回来跟蟹蟹睡，大家都先冷静几天，好吧？”

蔡程昱没说话，龚子棋拾起主人的姿态，起身去给他准备被子。虾虾今年刚好6岁，上了一年级，开始住校，每周回来一趟。蟹蟹是弟弟，4岁半，还在读幼儿园，晚上9点就被哄睡了，现在正在自己房间冒鼻涕泡呢。

蔡程昱在自己家里却被如客人般对待，一时间心里恨得想拿刀捅龚子棋，他握着拳头僵直着背坐在沙发上，脑子里百转千回，站起来迈着大长腿三两步进了虾虾的房间，龚子棋正背对着门口把新被子铺上。

他照着这人的后腰狠狠就是一脚，那人一下摔在床上，蔡程昱一米八二的大高个，虽然瘦，但力量也不会弱到哪里去，等龚子棋惊讶回头，他上前拽着那人的胸前的衣服把人揪起来，舍不得打脸，狠狠在腹部锤了几拳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，龚子棋当场脱了力气满身冷汗往地上滑。

蔡程昱见他一脸咬牙切齿地冒着冷汗，毫无招架之力，一下慌了，糯糯叫了声“子棋！”伸手去拉想把他拉起来，蜷缩在地上的龚子棋迅速出了一身冷汗，鼻尖的汗水滴到地上，蔡程昱这才注意到他捂着的地方有血，腹部渗出的血给衣服染了好大一片。

吓得他抖着声音小声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伸手抓着龚子棋的衬衣往上掀开，是好长一道还没拆线的渗血伤疤。

龚子棋随手扯了条衣柜下面叠好的虾虾的浴巾往伤口上按，“老跟人喝酒，出了点毛病，小手术，没事的。”

蔡程昱赶紧把浴巾给他抢过来扔地上：“什么毛病？是你自己喝坏了身体还是被人记仇了？这么新的伤疤医生怎么允许你出院？感染了怎么办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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